毛绒小马

都是真的好梦不醒

 

比海更深

*朱正廷x黄明昊 不逆



我们一起坐在一片狼藉的餐厅外。录制刚刚结束,导演在里面给其他人开会,只把我们俩排除在外。朱正廷握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闪了一次又一次,他却看都不看——也不看我。欢闹结束后,他静下来,眼睛盯着地面,呼吸间透出一种近乎死人般的平稳,好像马上就要飞身而下,投入这片深沉的夜色中。


里面传来一片不明所以的笑声。他突然把头倒在我肩膀上,喃喃地叫我名字:黄明昊……justin……黄明昊……


我还记得他早晨是怎么骂我的,说我行动太慢,用洗手间太久,早饭只喝半杯牛奶,并逼着我把剩下半杯全部喝掉。录制的间隙聊起宠物,他和工作人员说不喜欢猫,因为猫丑,世界上所有的猫都丑,tin宝尤其丑——甚至特意放大了音量。但我就坐在他旁边,他的碎碎念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想是不是因为我们认识太久了。四年,无论放在哪一种关系里,都是一段可以称得上长久的时间。一开始,我们一起在韩国训练,我韩语说得不好,只能磕磕巴巴的和老师交流,他就在旁边帮我翻译,你一句我一句的。那时候我太小了,还不懂事,每天早上都要赖床,他用洗过脸凉冰冰的手拍我的脸,手上动作很重,嘴里的话却很温柔。他轻轻哄我:昊昊,昊昊,该起床了。我们起床好不好。

后来我们在202的舞台上失败,一起从首尔回上海,他把肩膀凑过来,我们彼此依偎着睡着了,一直睡到经纪人姐姐叫醒我们,提醒我们收拾东西,准备下机。走在上海春天潮湿的风里,朱正廷拽着我的胳膊,就像每个他从梦境中把我唤醒的清晨。车来了。他松开我,先一步爬了进去,我看着他躬起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像不止是一场表演,一个节目,一段旅程,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它们也一起结束了。

今年四月,我们终于一起出道,但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节目结束后,我们乘大巴回去,他靠在我身上,迷迷糊糊地对我说:最终所有人都会离开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脸。他抓住我拍他的手,从肩头看着我: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不会。我说。

你这个小撒谎精。他说。我们又回到玩笑的气氛里。他捏捏我的脸,又说,我看你巴不得离开我,我走了你就自由了。

我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抱住我,极其亲昵的。他不说话了,只用热热的呼吸摩擦我的耳廓。我摸不准他接下来想干什么。在这四年里,我没有一刻真正搞懂过他。

他见我没反应,又伸手捏住我下巴,把我的脸扭向他。我们挨得近极了。我尝到他带着一点酒味的呼吸——他们刚刚都喝了点酒,只有我没有,因为我是未成年,他们不让我喝。他看了我一会,突然凑上来吻我,我只好缩着脖子向后闪:里面有人……


有人又怎么样?


星光映着他的脸——我最熟悉的,比父母还熟悉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也没有其他表情。我知道他是真的无所谓,他不在乎这些。他几乎什么都不在乎。他会在我们大吵一架后半夜敲门叫我陪他吃宵夜,凌晨三四点,别人蹦迪蹦得烂醉如泥,我和朱正廷手牵手去街头找烧烤店。回去的时候他把我摁在酒店电梯里接吻。他知道我向往自由。他现在正将这自由赏赐给我。那个酒店住了很多艺人和粉丝。我们的房间在十七楼,经过九楼时,电梯突然停下了,然后嘀嘟一声,我拼命推他打他,他的身体像一堵墙一样拦在我面前。我眼睁睁地看着门打开,外面空无一人。他扭头看了一眼,放开我的腰和后脑勺。这场纷乱的冒险终于结束。他不再亲我,仿佛刚刚的激情全随这一声门响被隔绝在外。他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胆小鬼。


朱正廷,你别这样……我小声哀求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抿抿嘴,终于松开了我。

他站起来,伸手给我:起来,我们去附近走走。


餐厅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好在夜空晴朗,满月高悬,透过林叶的间隙,银白色的月色破碎在步道和旁边的树叶堆上。他走在前面,没有要牵我的意思,我就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我觉得我好像他那条黑黑丑丑的宠物狗,它跟在他身后也是这样的。


你怎么走这么慢。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等我过去,主动退后两步抓我的手,我就这么被他带着往前走。

我们不会迷路然后回不去把?我担忧道。

不会。他停下来好笑地看着我,黄明昊你是不是傻了,这儿一共就一条路,你想丢都丢不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发奇想走到林子里去。我和他嘴硬。

被我这么一提醒,他立刻拽着我离开步道,往旁边林子里去。

哎!朱正廷!别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我话。但无论我怎么大声说话,无理取闹,他都不搭理我,只死命拽着我的手腕,一个劲往里走。

过了大概十分钟,我真的有点怕了:朱正廷,是不是太远了,我们往回走吧。


这次他乖乖停下了。他把我抵在树上,低头看着我。我们已经进到树林深处,透下的月光越来越狭窄,有一束正好落在我们之间。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录制的妆容,淡桃红的眼影飞在眼角旁,好像刚刚哭过一样。除了在台上,在镜头前,私下里他哭得并不多,但每次哭都哭得很厉害,撕心裂肺的。我们还在韩国的时候,他曾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从下午哭到晚上,从我舞蹈课开始哭到舞蹈课下课。我不敢去敲他的门。我现在后悔了。


这里总没人了吧。他看着我说。


他身上有酒味,有我最爱闻的香水味,林间腐烂的叶片发酵出淡淡的酸腐气息,厚重又凌冽的松柏味在我们鼻尖萦绕不散。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倒映的我,小小一个,好像四年前那个小小的黄明昊,会在早晨赖床不起,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吃零食炸鸡,会在被老师训斥后被哥哥拥抱安抚,我们在来往于首尔与上海之间的航班上互相依偎,像两只落难的雏鸟,像一对亲密的家人。在他尚且在乎一切的时候,我做过他最珍贵的宝贝,我们同彼此分享快乐、痛苦、爱、恨、不甘、嫉妒,存在于我们之间的,是比海更深,比藤蔓更纠葛的联系。


我想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也永远不会放弃他。


我轻轻吻上他被唇膏涂得红艳艳的嘴唇。

吻在逐渐加深。喘息的空档里,我听见他说:……对不起……

我在他禁锢我后脑的手掌里摇了摇头。


他回吻我吻得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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