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小马

都是真的好梦不醒

 

共犯

*又名一支唇膏诱发的爱情故事


   十一月到了,天气转冷,一夜大风过后,不论是教室还是办公室都开启了空调不间断模式。丁程鑫抱怨连连,出门携带的随身物品又多了一件——润唇膏。其实他的嘴唇并不是容易干裂的类型,大部分时间都又嫩又软,还是粉红色的,行走在十八楼时经常引起staff姐姐的嫉妒。

   可丁程鑫并不喜欢自己的嘴,下唇太厚,唇色又太鲜艳,男子气概不足,很容易显漂亮,却不容易显帅。在十个伙伴里,他觉得马嘉祺的嘴长得最好看,线条分明,小巧精致,抿起来可爱,笑起来英气,比自己的香肠嘴不知道强多少倍。马嘉祺第一年做偶像练习生,总不记得唇部养护,他就经常围在他身边提醒他擦唇膏,课间在走廊上遇到要提醒,中午在食堂吃过饭要提醒,晚上训练休息的空档还要提醒。好在小马脾气好,被人说来说去也不生气,从来都是乖乖听话立刻去涂。丁程鑫管他管得十分有成就感,于是变本加厉,更喜欢粘他,马嘉祺彻底被他捆住,两个人总是出双入对,连敖子逸看了都啧啧称奇。

 

  “老丁真喜欢粘你啊。”舞蹈课的间隙,敖子逸靠着练习室的墙坐下休息。

  “呃……还好吧。”马嘉祺摘下帽子,拿手背去抹刘海底下的汗。他朝门外看了一眼。丁程鑫还在隔壁补习声乐,没和他们一起。

  “他粘谁就是喜欢谁。”敖子逸神秘兮兮地凑到马嘉祺面前,“关键是他自己还意识不到。”

    马嘉祺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该如何理解这句话,话题主人毛茸茸的脑袋已经从门口探了进来。丁程鑫的声乐补课刚刚结束,过来和他们练舞,下半场换敖子逸去补课。

 

  “你俩刚刚说啥呢。”丁程鑫蹭到他俩中间来。

  “说今天我们班的数学作业好像不太好写。”敖子逸抢答。

  “嘿嘿,我们今天数学作业特少!”丁程鑫不疑有他,立刻歪头晃脑地嘚瑟起来。他今天还没怎么出过汗,卫衣上散发着好闻的洗衣粉味。马嘉祺还在琢磨之前那句话,脑袋不自觉往香味的源头靠了靠。没几分钟,丁程鑫和敖子逸的谈话内容已经从作业绕到了游戏,敖子逸说今天作业估计要写挺晚,没法和你们开黑了。丁程鑫就扭过头去问马嘉祺:“小马哥,今晚开黑吗?”

   马嘉祺被突然贴近的脸吓了一跳,他的头本来就偏向丁程鑫,这样一转,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但丁程鑫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一脸期待地眨着眼看他,他的眼睛大而有神,像盛满月光的湖面,轻轻一激就碎成无数闪烁的银碎。马嘉祺被扑在他鼻尖的温热气息扰乱脚步,心跳错了一拍,他几乎是慌乱地移动着目光,想为它寻找一个合适的停留之地。兵荒马乱中,他看到丁程鑫擦了润唇膏的嘴唇泛着水光,油油亮亮,上下唇之间的空隙像微微张口的河蚌,诱惑着每一个走在河边的人去侵略,去采撷。他感觉自己的嘴唇有点发热,舌头有点发痒,十五岁的男孩还不明白,如果想缓解这种欲望,只有两种办法,要么亲吻,要么远离。

 

  “好、好啊。”马嘉祺匆匆地别过头,闭了一下眼睛,正努力把脑子里这些花花绿绿的念头赶走。但丁程鑫好像没打算放过他,他刚嘲完敖子逸的作业,又转过来捏马嘉祺的下巴,把这张刚刚低下的脸扭到自己面前。

  “你又不记得涂唇膏!”丁程鑫装模作样地凶他。

  “我现在去涂。”马嘉祺正好以此为借口逃离现场。

 

   接下来几天,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盯丁程鑫的嘴唇,看它说话时的开合,看它做各种表情时的律动,它变成了马嘉祺心口的一颗苹果,色泽艳丽,诱人犯罪,他的夏娃握着它,脸上却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早就发现丁程鑫是一个距离意识很弱的人,连街头的陌生人都可以撒娇。他看过一期丁程鑫早期的综艺,内容是他向一位路人姐姐撒娇,请求她买饮料。那时马嘉祺只觉得这个小男孩很可爱,现在再看,这份可爱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人想去欺负他,故意拖拖拉拉,就是不答应他,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讲出什么样的语调。

   除了距离意识薄弱,丁程鑫还喜欢和人发生肢体接触,不限对象,不限时间,长江国际十八层的每个人(可能除了刘耀文)都被他挂在身上过。马嘉祺刚来的时候还不理解敖子逸口中的人形挂件是什么意思,他觉得丁程鑫也就是比较爱打人,爱挠人痒,没有什么特殊到足以被大家区别称呼的行为。结果没几个月,公司出外景拍短剧,拍到一半,平日里自称大哥的丁程鑫突然化身树袋熊,他结结实实被挂了一回,立刻体悟了敖子逸和他说时周围弟弟们无奈的神情。


   经过短暂的相处,马嘉祺觉得自己这位哥哥着实有点粘人,好在这是丁程鑫的天赋技能,从小使到大,经验值早已加满,尺度拿捏得当,丝毫不惹人讨厌。如果被粘惯了,突然冷却一下,甚至还会有不适感出现。马嘉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的生活和从前一样,三个人一起上课,一起训练,一起开黑,周末和陈玺达学游泳或者一群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去吃串串。但马嘉祺还是从中发现了一点不同,自那天之后,丁程鑫不再每时每刻提醒他涂唇膏了,只偶尔在饭后和出门前叮嘱他一下,语气也由原先夸张的强调句变成了漫不经心的调调。马嘉祺心里奇怪,但又找不到机会当面问他,只好一直憋在心里。

   终于有一天,敖子逸发烧请假,没来上课,午后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丁程鑫带他去校外吃小面,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嘴唇都辣得红彤彤的。

  “你涂一下唇膏啊。”丁程鑫抿了抿嘴,他刚在洗手间攃完,嘴唇上辣出的红色还没下去,现在又多了一层亮晶晶的油,状态类似吃完火锅忘了擦嘴。

  “你最近为什么不提醒我涂唇膏了?”马嘉祺像是没听见刚刚的话,故意这么问他。

  “大哥,我不是刚刚才提醒你涂了,你是不是这里不太灵光啊。”丁程鑫侧过头看他,还伸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像以前那样。”他们认识不过半年不到,这句话说出来倒有一种两个人已经相识几生几世沧海桑田的奇妙感觉。

  “你不是觉得我烦吗?”

  “啊?没有啊,你哪儿感觉出来的啊。” 马嘉祺很疑惑,他本来就不爱生气,在丁程鑫面前就更不可能生气。

  “就那次舞蹈课,三儿说作业不会做的那次。”丁程鑫在马嘉祺的座位上转笔玩,“我说你总不记得涂唇膏,然后你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啊!”

  “那你走得时候干嘛那么凶。”

   丁程鑫的声音低下去了一点,因为这个,他当时有在心里小小地伤心过,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周过去,他以为他和马嘉祺都默认这件事已经了了,翻篇了。结果今天马嘉祺突然主动提起,他发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过度解读,可这也得怪小马哥那句话说得太凶,如果他和平时一样温柔,自己也不至于白白受“气”。丁程鑫越想越觉得委屈,笔也不转了,去拽马嘉祺落在桌子上的大衣袖口,看到马嘉祺转过来,他就盯着马嘉祺的眼睛,一脸义正辞严:“你得给我道歉。”

  “好好,对不起。”马嘉祺捏捏他的胳膊,乖乖低头道歉。

  “所以你还不快去涂唇膏!”丁程鑫瞪他,努力扮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马嘉祺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快去!”

  “好的,立刻。”

    他听从心底的声音,选择了第一个办法,做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他俯下身,看着他的夏娃的眼睛突然睁大,红晕从耳朵开始蔓延,爬上脸颊,再覆上眼角,最后变成他心口那颗红苹果。在他们的故事里,夏娃没有犯罪,是亚当愿者上钩,主动犯忌。除了上帝,谁也不知道在这个无人的午后,在这片被阳光圈起来的一桌一椅之间,有两个人一起达成了一桩爱的罪行。

 

   丁程鑫头晕晕的,从咋咋呼呼的小狮子软成了一团毛乎乎的小狐狸,他大脑当机,说不出话,只红着脸去掏马嘉祺的大衣口袋,把好不容易掏出来的润唇膏塞到他手里。

 

  “我不是已经涂过了吗。”马嘉祺一把抓住他正要缩回去的手,“还是甜橙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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